2023年10月3日,恩师郑光美先生与世长辞,噩耗传来,悲痛万分!打开40年前老相册和硬盘中的照片,先生在野外不知疲惫的身影、工作中一丝不苟的神态和生活中爽朗的笑容历历在目,第一次与先生一起野外科考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我于1982年考入杭州大学动物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师从诸葛阳先生。此时恰逢中国科学院院士、老一辈鸟类学家郑作新先生主持的“中国珍稀濒危雉类生态生物学研究”项目启动,诸葛先生盛情邀请老同学郑光美先生来浙江开展黄腹角雉研究,而郑先生则将自己承担的另一个研究物种白颈长尾雉分由诸葛先生负责,具体研究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1983年暑期,郑先生和诸葛先生带着北师大团队和杭大团队一行7人,赴云和县景宁(当时还未分县)、文成县石垟林场和泰顺乌岩岭等地选点考察,开展黄腹角雉和白颈长尾雉生态生物学研究。我的第一次鸟类生态科考就有幸跟着先生一起爬山涉水,先生的谦逊随和、亲力亲为、谆谆教诲,印象深刻至今难忘,成为影响我学术生涯的重要经历!
这次科考让我记忆犹深的还有北师大团队的野外研究装备,从野外双肩包,到彩色胶卷,再到不用自制的猎枪子弹(采集鸟类标本用),整个科考队就像一个由北师大的正规军和杭大的民兵合成的混编班;而先生则有一把不离手的登山镐,这把登山镐陪伴了他许多年。先生的学识和为人以及让人羡慕的研究条件,使我萌生投入先生门下之念。
1983年8月,郑光美先生和诸葛阳先生乌岩岭科考合影
1983年8月,乌岩岭科考野外工作合影(1)
1983年8月,乌岩岭科考野外工作合影(2)
1983年8月,乌岩岭科考野外工作合影(3)
1992年,我结束了美国蒙大拿大学的学习。回国后收到先生的来信,邀请我参与《鸟类学》的编写,并征询我是否可写“鸟类学工作方法”中的“陆地鸟类数量的研究方法”一节。随后,先生又邀请我参加“群落”一章的编写。收信后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要知道该书的编写者均为长期从事相关领域研究的专家和先生的学生,而我当时既不是有影响的专家,也不是他的正式门生。就在收到先生邀请信的那一刻,我心已入师门,想来先生也已认了我这个尚未入门的弟子。
1995年,我萌生了读博的念头。当我去征求诸葛先生意见时,他建议去“华东师范大学盛和林先生实验室或北京师范大学郑光美先生实验室”,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去北师大!当年,我顺利通过入学考试,了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入门北师大、师从郑先生。
郑先生来信(1)
郑先生来信(2)
先生的来信我一直珍藏着,现在读来仍是感慨万千。信中充满了对年轻鸟类学人的肯定与期待,一句“丁平老弟:你好!”既让我感到惶恐,又让我感到亲切,更让我感到压力,惟有不断地鞭策自己努力工作、潜心学问、培养学生,才能不负先生的期望!
恩师虽已辞世,但您会永远留在学生的心中,先生千古!
浙江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丁平
2023年10月6日于杭州